袁凯琪:吃喝拉撒睡都是考验
本报独家专访我省首位赴南极科考高校学生 “刚到澳大利亚,之前一直没有;计划11月22号离开澳大利亚,穿越西风带12天后到达中山站;刚出海就接连遇到3个气旋,连坐起来都很困难……”这些是一个多月以来,与我省首位赴南极科考的高校学生袁凯琪QQ聊天中得到的相关消息,曾数十次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一次完整的采访,但是都没有成功。在QQ上发布一条信息,得到回复可能是三四天以后了,而且凯琪的回复都很简短,但是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可以体会到他的艰辛。
无奈,只好请曾参加过南极科考的窦银科老师帮忙。在他的协助下,12月22日,终于完成了对袁凯琪的首次采访。船上的饭基本没有完全熟的
从袁凯琪回复的信息中,可以大致勾勒出他们的行程。“雪龙”号11月7日从上海启航,中间在澳大利亚的弗里曼特尔港停靠了一天半补给,约在12月初进入南极圈,12月5日卸运物资,12月19日离开中山站附近海域,进行首次环南极航行。
这段旅程对袁凯琪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凤凰涅槃”。他这样叙述那段“生不如死”的航程:11月27日,经过魔*西风带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只有在这一段航道中才能体会到人力是多么渺小。在普通人看来的庞然大物“雪龙”号,在那里就像浴池里的玩具船,任由造物主随意摆弄,三四米高的浪只是寻常。特别是到了晚上,你要时刻警觉,因为随着船体的倾斜极有可能从床上掉下去。“这不是夸张和玩笑,有几次我险些从床上掉了下去。”
其中,有3天的航行让他觉得真是“死去活来”。片刻不停的晃动一直在考验着小脑和胃,一直吐到喉咙疼,最深刻的感觉是身体的颤抖频率已经和船体一致了,这种共振直接导致了肠胃极度的不适。“每次难受得不行,我都会跟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袁凯琪说。
对于第一次参加南极科考的队员来说,这是必须的经历。窦银科老师很心疼弟子,他告诉,“小袁确实要吃不少苦,但这都是躲不过的。”
“南极科考队员必须具备一项‘技能’——苦中作乐。要不然,那些日子是没办法熬过去的。”袁凯琪现在真真切切领会到老师窦银科这句话的“真谛”。
船上不能用明火做饭,所以船上的饭基本上没有完全熟的,队员们每次打饭之前都互相打*,这次吃的是几成熟的。这也印证了窦银科老师曾经介绍的情况,吃饭这件日常生活中普通的事情,在南极科考过程中会变得极具挑战性。一些队员因为呕吐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而且饭菜熟不了,能咽下去的人都是好样的。当然,为了让日子好过一些,科考船上也准备了一些丰富多彩的活动,比如包饺子等等。在中山站终于吃上了面条
12月18日晚上,袁凯琪突然接到通知,坐直升机上中山站。“说句老实话,中山站虽然基础建设很完善,但条件确实很艰苦,在这种地方机械能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多,基本上是要靠人力来完成大部分的工作。”
晚上是用凉水洗的澡,这两天宿舍没有热水,让他欣喜的是终于能吃到面条了,“在船上吃了一个多月的米饭,我这土生土长的山西人感到很不习惯。”
袁凯琪在南极是如何开展工作的呢?从他给提供的一篇日记里可以了解到一些:“12月16日 阴 早晨起床,简单吃了点饭后就去舱盖帮忙掏集装箱了,今天要掏5个集装箱。在外人看来,掏集装箱和南极考察一点边都不沾,但实际上所有的新老队员都知道,这是事关这次南极考察成败的最重要的一关。本来前几天冰情很好,队内计划用卡特雪地车来卸货,但仅仅过了一夜,一场大雪和强风就把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只能通过直升机吊运物资了。现在是北京时间4点,今天终于能休息了,明天还得继续,加油!”“最近体力透支比较厉害,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袁凯琪介绍,因为他的相关科研作业全是在野外,站上暂时调配不出雪地车,所以这几天他在做物资清点和蔬菜有机培养方面的工作。由于工作量很大,每天都是回去倒头就睡。
袁凯琪说,他原来一直以为中山站常年积雪,来了以后才发现,其实中山站在夏天根本没有雪,这片区域很荒凉,除了石头和沙子,连土都很少,而且很干燥,每天早晨起床时嘴唇都干得开裂。
他表示,下一步等站上安排雪地车之后,计划去相关地域安装两套自行研制的电容式冰雪实时检测仪器,并试验球形机器人,然后到龙泉湖、玉珍湖、米尔湖检修以前安装的设备,再去馒头山附近试验新研制的冰物质平衡浮标的性能。
身体强烈的不适,与外界的隔绝,超强度的工作……23岁的袁凯琪说,虽然之前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只有经历过以后才能明白,才能成长。“一些事情与之前想像的不一样,科考生活确实很锻炼人,我会好好去磨练自己,更多付出意味着更多收获。”
当问及他是否想家人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连说了几句,“还好,还好……”窦银科为弟子表现感到自豪
能完成此次采访,幸亏得到了窦银科老师的协助,他虽然没有去,但是他时刻关注着南极科考的相关动向,以及弟子的相关情况。“我每天都会看相关的新闻报道,也会通过电子邮件方式与凯琪联系,在生活上和科研上给一些指导。现在来看,他的表现很不错。”窦银科自豪地说。
2012年9月,窦银科参加完北极科考回国之后就曾表示,“我会竭尽所能,争取明年让我的学生参加极地科考,我想我的经历对他们会有帮助。”窦银科作为极地科考山西标志性的人物,想让更多家乡后辈来“接棒”,而第一个接棒的就是袁凯琪。
为了把弟子送去南极,窦银科从今年4月就开始进行准备工作,制定课题,准备设备,联系后勤。5月,窦银科的课题组和中国极地研究中心冰川室联合向国家海洋局申报了中国第30次南极考察项目“中山站站基冰冻圈综合考察”。与此同时,窦银科的两名弟子开始在上海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南极科考选拔和训练。7月,该考察项目获批。8月,袁凯琪被批准为中国第30次南极考察队员。11月7日,袁凯琪搭乘“雪龙”号考察船离开上海奔赴南极。
为了弟子能顺利完成科考任务,11月4日,在袁凯琪从太原出发去上海的当天上午,窦银科还详细介绍了南极附近的地理情况以及自己积累的科考经验。其实,在窦银科心中有一个更大的计划,那就是让更多的年轻人参加极地科考,不断壮大队伍,这对于山西极地科研将是不可估量的资源。 本报 *兴○相关“雪龙”号开始环南极大陆航行
在国家海洋环境预报中心和北京师范大学提供的冰情图指引下,12月22日,“雪龙”号正在南纬65度左右,紧贴着浮冰区外围边界一直向东航行,开始中国极地科考史上首次环南极大陆航行的征程。
自从19日驶离中山站附近的陆缘冰地带,“雪龙”号就一直与普里兹湾厚重的浮冰斗争。连日来,“雪龙”号只能以三四节的航速艰难前行,船体压着大块浮冰,不时发出沉闷而喑哑的破冰声。
海面上,白色的浮冰区与深灰色的清水区泾渭分明。“雪龙”号的左舷是清水区,只看见三三两两的零星冰山漂在海面;右舷是浮冰区,一条白色的天际线延伸到无穷,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冰山。
第30次南极科考队领队刘顺林说,在中国极地科考史上,考察船环绕南极大陆航行尚属首次,这主要是在罗斯海维多利亚地建站的准备工作和长城站物资运输工作的需要。
“十二五”期间,中国除了在南极伊丽莎白公主地新建泰山站,还将在罗斯海维多利亚地再新建一个常年科考站。第29次南极科考队已进行了选址工作,今年将继续进行建站前的各项准备。
根据计划,“雪龙”号将于元旦前后抵达罗斯海维多利亚地,在附近海域停泊作业8天后,前往阿根廷乌斯怀亚补给3天,再穿越德雷克海峡,前往长城站。春节期间,在长城站停泊作业一周后,继续向东航行,环绕南极大陆一圈后返回中山站。
“雪龙”号船长王建忠说,“雪龙”号首次环南极大陆航行在中国航海史上也具有重要意义。在航行中,船上的气象、水文、海水、大气、冰情等观测系统,将首次采集环南极海域的宝贵资料,填补我国极地考察的空白。目前,科考队中的大洋队也已经开始各项海洋科学调查。 据新华社电